发布时间:2024-11-17 00:18:45 来源: sp20241117
乔叶,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著有《最慢的是活着》《认罪书》《走神》等多部作品。曾获鲁迅文学奖、庄重文文学奖等。
乡土文学一直都是中国文学的传统。“乡土文学从鲁迅到周立波、丁玲,再发展到赵树理,最后到20世纪80年代的莫言、贾平凹、路遥。从内容上展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进程,到展现改革开放,基本上每一个历史节点,都能出现代表时代的优秀作品。乡村与城市的关系一直都在变化,从曾经的城市化到如今的去城市化,城市饱和溢出。在这个新的节点上,《宝水》文学性与思想性皆备,正符合时代的中国农村新书写。”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杨庆祥这样评价《宝水》。
长篇小说《宝水》是北京作协副主席乔叶的新作。“现如今年轻人毕业之后都不再回到农村,这种逃离与乡土精神息息相关。”而在《宝水》中,文旅和地方风情丰满了失落的乡土精神,让被荒废的农村重新充满活力,吸引着年轻人回到农村发展,既寄托了乔叶对中国新农村发展的期望,也开启了一种新书写的可能。
作家走进乡村需如盐入水
语言作为一部作品的有机组成,是体现小说文学性、作者个人雄心和主题表达的关键。中国图书评论学会会长郭义强认为,“《宝水》的语言每一分细腻与沉静都在展现乔叶前期准备的扎实,泡村工作的充分以及她创作意识的坚定。”他赞扬乔叶有着一个作家特有的敏感,能细心地写出生活中最细小的事情,遵循农村中最隐秘的逻辑,这也引向了作品中绵密的细节描写,“当中极细地写到一个民宿怎么运营,一个村子如何管理,写得细致。又透过大量人物的聊天,一方面能够将人物的身份、心理、性格融在一起,另一方面又详细向读者表明到底美丽乡村如何建设。”
北京大学中文系副教授丛治辰则点出了乡土文学创作的关键,“只有懂得乡村的内在世界观和处事逻辑,懂其中的知识和技术,才能做到了解之深、书写之细。不但写出旧,写出内在的东西,也写出内在事物的新,在新的条件下会如何变化。”乔叶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并耐心地去描绘这幅乡图。
“在跑村和泡村中,我看得越多越不好下笔,在创作中需要知识的及时补充,大量的人物采访和情感投入,以及面临着如何在铺天盖地的素材中抽离,如何在前辈树立的乡村叙事传统中确立自己的点等种种问题。”乔叶说。
骨子里流淌的乡土文明
沈阳师范大学特聘教授何向阳指出,“从柳青、周立波、路遥一直到现代社会主义文学的农村题材作品,农民作为主人翁,带着非常强烈的主体意识。然而在《宝水》中,地青萍作为观察者、旁观者和见证者,她从福田庄跑到城里,又跑到宝水村,她在这场乡村转型中并没有直接地介入。这种悬浮在小说内驱力外的散文式叙述,反而为新时期的农村书写提供了新的可能,以个体经验为主而展开的乡土书写,是未来乡土文学的一种崭新的结构。”
主人公地青萍本身是一个因失眠症而回到故乡的城市人,她在乡村的逗留虽不是永久的,但返乡就意味着一种传统的回溯。她从厌恶乡村到回想起并归来的行动,是现代人复归的代表,乔叶通过地青萍的回归,在乡村传统的根深处寻找到了新的光。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张莉说,“作者以一具女性的身体去感受和表现一个乡村地域性的精神文化的修复。乡村女性的生活,它作为巨变的神经末端,静水深流的部分都是在她们身上体现的,中国农村取得的伟大变化、伟大成就,很大程度上都是在农村女性命运上得到戏剧化地展现,包括李双双,包括文学史上非常多的人物,他们的命运、他们的婚姻、他们对世界的改变,正是在女性柔软里,中国乡村翻天覆地的变化和发展才能那么激烈而生动地展现。”
中国作协小说委员会副主任胡平表示:“老家越老,人越需要老家,这是一种宿命,来自一种遥远的呼喊。人对老旧的乡村有了包容,才有投入建设的热情,乡土对于人才有完整的生命意义,只有这种意义才能成就乡土文学。”中国在往前发展,以各式的经济带动新农村,而乡土文学这条血脉,也在以它的方式与时代相融。“乔叶在《宝水》中将改革开放后因人与土地的脱钩而导致的宗法制溃散鲜明地表现出来,即使这不是直接的说明,但这种若有若无地打开,也是一种往前的新期待。不再背负土地的农民们将会面临怎样的机遇和坎坷,这也是《宝水》农村新书写的意义所在,往前开启的农村将以更轻盈的步伐,迈向发展。”中国社科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陈福民说。
骆力言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谢宛霏 来源:中国青年报 【编辑:付子豪】